余晖随笔丨香与臭

最近,Vicheka先生发表一篇题为“做个受欢迎的外国人,不香吗?”的评论,批评近几年来到柬埔寨的少数中国同胞不文明的行为和言论,说他们“表现出来的实际是狂妄、自大”。我觉得是一语中的,一针见血!

这个题目中的“不香吗”,其实就在点出那些胡言乱语,胡作非为的少数人,自己愿作“臭人”;也影响了其他的很多同胞,影响了“中国人”这个名词的含义。

文章谈到“新侨”与“旧侨”,我想也说说几句。

首先,关于新旧之分,柬埔寨战乱前来的,应该都算是旧,近六、七年来的可以说是新,但是柬埔寨战乱后这三四十年间来的人,是新还是旧,没有十分明确的界限。

不过,新旧之分是次要的,是好是坏、香和臭之分才是主要的。这三四十年间来的中国同胞,有不少经过努力奋斗,已经可以说“功成名就”,十分吃香了。

勤、诚、朴、礼、义,可以说是评定好人的标准,特别是勤劳和诚信。

四体不勤,饭来张口的人,就算不臭,也是烂的。

言而无信,东诓西骗,像潮州俗话说的“嘴甜甜,背后带枝弯钩镰”的人,结局总也臭名远扬。

我和我的父辈祖辈是旧侨,我再讲讲一些我所知道的旧侨的故事:

众所周知,中国人当时之所以不避艰险,远涉重洋,背井离乡是被迫的,为了避天灾人祸,为了求生。少数有钱人选择香港、欧美去发展,去作寓公,大多数穷苦人家就到南洋来当“隆帮客”了 。一一东南亚潮州话称初到异国,未有职业,暂时在他人家食住为“隆帮”。他们行李简单,大多只有一个叶编袋子,装一二件换洗衣服,那袋子叫“膠隆”,人就被称为“膠隆客”或“隆帮客”。

身无分文,在人家里免费食,免费住,谁不努力为主人做力所能及的事?谁敢偷懒?勤劳本来是中国人民的本质,处于逃难求生那种遭遇,“勤劳”一词前面,就当然会加上“格外”了。

这一批又一批的“新唐”,是柬埔寨的生力军。他们先被亲戚、朋友、乡亲或素不相识的好心人收留下来,之后慢慢散居各地,加入了柬埔寨城乡的各行各业申。努力工作,节俭,发展,攒钱寄回家乡。

旧华侨从事的行业很广,从商最多,务工较少,务农极少,主要的原因是没拥有土地。

旧侨从商,没有和现在一些新侨那样阔气,而是一步一步从小到大。在城市的,先当人家的杂工,然后店员,有了一点经验、一点积蓄,找个地方开个摊位,刭乡下的,也一样是从摆小摊小店开始,甚至挑个担子“落社”,到偏僻的乡村卖些针线糖果酱油味精之类。

除了做生意,旧侨在其他行业中也不落人后。比如种菜,柬埔寨首都和其他不少省市的“菜园”,菜农几乎都是华侨。特别声明:我这里说的菜是可以吃的蔬菜,不是现在的网络词语,借“菠菜”之音,表“博彩”之意。“菜农”是每天汗流浃背的芳动者,不是网络语说的杀人如割韭菜的“割韭菜”者。

金边有个“广东坡”,是粤籍同胞比较集中的地区,那里有许多机器厂、修车厂,修理机器,打造客货车车廂,为柬埔寨的交通业和工业从业者解决了许多难题。

我有一位表姐,当年在德落呵区小街市边烤香蕉粿卖,做同样粿有几个摊位,她选料制作认真,粿特别好吃,每天总是最先卖完的一档。

我岳父年青时是个白铁匠,挑个小担,下乡为人修理或打造铜铁家具,做工精细,收费公道,每到一地,总有做不完的活计。

我认识一位世叔,下乡卖豬肉为生,他不图厚利,从来不杀病豬,不卖隔夜豬肉,买卖足斤足两,人人称道。

有些年青力壮的华侨当码头工人,工作也很突出,我小时听长辈说,桔井有一位华侨码头工人,可以一次扛两大麻包共二百公斤重的白米,一口气步过独木桥,走上几十级高的阶梯;甚至说能扛硬邦邦的、二百公升的一桶汽油,也同样过桥上阶。

你想,像这样勤勤恳恳,自食其力,不骗不偷,不嫖不赌的人,会惹人讨厌吗?会是“臭”人吗?

2021年2月25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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