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：“严惩”杀害“小黑”的“凶手”

文 | 黄耀辉

15日北京时间10时左右，陈金金从柬埔寨西港工地发来一条微信：“小黑”遇害了。她知道“凶手”是谁！

我先是愕然，后是愤怒：要“严惩”杀害“小黑”的“凶手”！

2020年底在华电西港项目工地客栈里，我和“小黑”相识。“小黑”早我一年到工地，很热情，也很友善，知道我是工地的人，“小黑”对我没有戒心，我给的食物很放心享用，还经常一起分享一个鸡蛋里的蛋白蛋黄……“小黑”也很懂事，每每见到我，都高兴地摇晃身子，很亲切……越想越来气，娘的，哪个黑了心的敢下毒手？！

在工地，“小黑”朋友很多，工地的办公室大门对“小黑”不设防，即使工地防疫高度紧张，门口的检测仪器和设施，对“小黑”都网开一面，进出不用测温，连当地的门口保安也羡慕。

别看“小黑”个子不大，但领地意识非常强，感觉不对或不熟悉的，“小黑”必定要向前弄个彻底，哪怕发怒，也不退让……去年6月间的一个雨后的旁晚，“小黑”在工地宿舍2号楼下高声叫唤，惊动了一楼宿舍的人，原来“小黑”发现了一条小毒蛇溜进了一楼的走廊……当晚，工友用手比划地告诉我，蛇，有那么长！

我感慨的还是“小黑”的敬业精神，除了准时与工友们一起上下班外，还经常陪我深一脚、浅一脚的到施工现场，满身泥水加汗水，有时还一身雨水，不怕累也不嫌脏，亦不讲任何报酬！很晚了，还不忘巡视自己的领地，即使一声异常的虫鸣，“小黑”也不能容忍！

“小黑”的表达方式就是吼叫，不善言语，是一个不会说人话的朋友，却爱干人干的事！陈金金是工地的当地老员工，也是“小黑”在工地最亲近的人之一。去年，“小黑”的主人回国休假，陈金金就把“小黑”带回二楼宿舍那头。宿舍二楼这头的我，经常见到陈金金伺候“小黑”……有一次，“小黑”知道陈金金从外地回到工地了，但不知道金金还在宿舍外自我隔离。 每晚，我都见到“小黑”在金金的宿舍门外趴着等……我用手里的食物“骗”了几次，“小黑”在我宿舍吃完后，又跑到二楼那头门口等着。

“小黑”对陈金金的忠诚，让每一个工地人嫉妒。每次“小黑”先我到办公室后，我都不忘在食堂把鸡蛋黄从嘴里省下，引诱“小黑”到办公室，可“小黑”吃完后，顶多就在办公室呆一会，算是陪我，之后回离开，在大门口注视每一个进出的人。工地宿舍2号楼与食堂之间是一条走廊，基建时挖成了一个水塘，由于积水，水里出现了小蝌蚪，每天“小黑”都会跳入水塘追逐驱赶……工友还不时逗逗，扔块小泥块溅起水花，惹得“小黑”在水中不停地奔跑……金金说，脏死了，一天要洗两个澡！

“小黑”知道，不该去的地方不去。食堂里不能进，“小黑”就在门口呆着，两眼盯住里面的人开饭，实在看不下去了，就守在门口，趴下，哪怕吹着里面出来的冷空气也知足……去年底，我离开工地回国前，把《“小黑”的故事》收入《中国老记的高棉拾笔》一书里，配发了不少图片……如今，“小黑”的照片，成了遗照！

谁是杀害“小黑”的凶手？陈金金在微信说：“我要他们出来给我道歉，要不然我不甘心，狗是受法律保护。”是的，“小黑”是一条狗，是工地人养的，一条非常懂事的小家伙，是名犬与土狗杂交的 “混血儿”那种，个头不高，但体型好，没有“娇贵”的胃，什么都敢吃，只要能吃，它就不客气，也不担心得病，全身黑色为主，双眼上一边一个小黄点，显得格外有神、机灵。

对爱犬的人来说，犬就是自己的家人。柬埔寨一位赵姓将军曾对我说，当年他家的一条黑犬被人偷了，气得他持枪找了几圈，还派人到处寻找。他说，要是抓到了小偷，就一枪崩了他！当时，赵将军说的是真话，也是气话！

犬是人类的忠诚朋友。你养它一时，它跟你一世，穷富不嫌，忠诚永远。看着书里的“小黑”，好可怜！无法与金边华商朋友家的老犬相比。老犬走了，华商还特意委派当地人在寺庙安排法事……

如何“严惩”杀害“小黑”的“凶手”，我不敢妄言。但是，陈金金很生气，也悲愤：“在柬埔寨狗是受法律保护的，我多么爱它，你应该清楚，如果他们不出来给我道歉我会请警察来处理，到时后果自负。”

这一刻，我相信！

2022年5月16日